“首先是北靖郡王为首的两浙籍勋爵世家,他们唆使门生故吏,一天几十封奏章,最是恨我不死的一拨人。还有就是在鄞县海贼大案中,被我们借机清扫一空的海商们的那些后台。这些人被我断了财路,比刨了他们家的祖坟还要悲痛欲绝。他们与北靖郡王等人的势力联手,据说有人要策动一场叩阙伏奏,冒死上谏的把戏。”
四人听到这里,不由吓了一跳,这一手算是狠辣了。
“大家不用担心,首先他们没有占据大义,攀扯我的理由过于勉强,难以摆到桌面上来。其次他们没有那份狠劲。”
四人心中释然,顿了一会,宁师道开口问道:“想必四郎有了应对之道了吗?”
“现在关键一点是如何争取到内阁三宰辅的支持。他们有太上皇的支持,又在朝中执柄多年,实力最为强劲,只要他们能表示偏向我,这风声定会大转,北靖郡王的那些爪牙,还有那些海商们的幕后东家就伤及不到我。”
“四郎,三位宰辅都是老奸巨猾之人,怕是不会轻易下场啊。”宁师道琢磨着说道,“还有所谓的清流,还没怎么样就各怀心思,干出自毁长城的蠢事来。可真的如重明所言,这些清流君子,争名夺利时奋勇向前,报效任事时韬光养晦,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名为君子,实为伪君子,还不如那些真小子。”
刘玄笑了笑,只是说道:“我此次跟你们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虽然朝中暗潮涌动,但我还扛得住,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务必帮我稳住下面的弟兄们,不要被风言风语乱了阵脚。我们只有稳打稳扎,全了此功,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四郎,我等晓得了,你尽可放心,我们自会去安抚告晓弟兄们。”
京师里新任文渊阁学士、吏部左侍郎杨慎一的府邸里。闻名天下的烟溪先生正坐在书房里,冥思苦想着什么。这时,幼子杨翯走了进来,惊动了他。
“父亲大人。”
“哦,三郎来了。秦家钟哥儿的功课授完了?”
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何对刘玄弟子秦钟这般关心,但杨翯还是恭敬地答道,“授完了,已经打发他回家去了。”
“哦,钟哥儿有十五岁了吧,三郎,你说他这次下场有把握吗?”
“把握不大。”杨翯断然地摇头道,“钟哥儿虽然人聪慧,但在文章上的天资平平而已。不过今年可以下场试试。正如四郎所言,不妨多下场,就当炼心境。心稳了,自然就多了几分把握了。”
“嗯,四郎远在三吴,你替他管着,这事就帮着上上心。”
“儿子知道了。”杨翯应了一句,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儿子听说近来朝中不少人在弹劾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