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月相伴的是列市千灯,人声鼎沸,是不远处瓦舍传来的咿咿呀呀的胡琴声。有伶人正给那些个看官老爷们唱着曲。虽隔得尚远,但趴在窗前的楚棠仍能听清,甚是哀婉凄凉。
楚棠回头瞥了一眼坐在床边捧着医术看得入迷的阿满。心想他八成还在生她气,不然换了平时早就竖着耳朵听她叽叽喳喳了。
她叹了口气,撅着嘴索X转头抱膝望向窗外,不禁又去想今日所发生的糟心事。如今自己这般境地,又该如何替那人圆愿?依今日那官差所言官府也极有可能和西山那些拐良家nV子的贼人是一丘之貉,她该去哪儿寻帮手?
听着伶人哀婉的歌声,她也免不了共情。越想越觉得自己无助可怜,慢慢的眼里便噙了泪cH0U泣起来,要面子的她虽强压下了声,但那隐隐颤动的肩膀还是没有逃过阿满的眼睛。
阿满猜到她应是哭了,便忙起身去外间拿来一碟绿豆糕来哄楚棠。
他将绿豆糕端至楚棠面前,但被楚棠给推得远远的。
“你不是不理我吗?”
她的语气略带娇嗔。阿满捏了块绿豆糕凑上前示好,依旧被楚棠推开。
阿满站在床尾,有些不知所措,瞧见她雪白的脚从被褥中露了出来便忙替她盖住。随后放下绿豆糕从木屉里取出了一只银铃环朝楚棠摇晃着,发出细小的“铃铃铃”的声音。
楚棠闻声转头,便见阿满向她递来一只小巧JiNg致的银铃环,她打着哭嗝接下。
“这…嗝…是手环吗?”
她套在手腕上,大了一圈。
阿满摇头,指了指她缩在被褥里的脚。楚棠便将脚从被褥里伸了出来。
右脚红肿不堪,戴不得。往左脚上套,刚好。楚棠见了便破涕为笑,欢喜不已。她将左脚抬得高高的兀自的欣赏着,殊不知一旁的阿满早已面红耳赤。
前些日子当归带阿满去瓦舍看戏,台上唱的是《锁清秋》,旦角脚上戴着只银铃环,走起路来“铃铃铃”的响,他当时就想着他也要给楚棠一只。
近些月替那些权贵瞧病下来,光是打赏他都得了不少,于是出了瓦舍二话不说便买了只回来。只是好些日子都不见楚棠来,他又不知道她具T在城北何处,便一直未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