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褪去了白天的燥热。风起,风停。
王坚带着小金走出楼外楼之后,来到了他最开始住过的那个小区的那间车库门口,打算把欠的房租给付了。
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花坛里的鸡冠花已经变成了波斯菊,那件小小的曾经王坚在里头洗澡的公共厕所也已经大门紧锁。
问过保安,王坚才知道孙老已经在上个月突发心肌梗塞离开了人世,他的老伴自然跟着孩子们从这个小区里搬了出去。
这让王坚多少有些唏嘘,短短几个月,自己就跟那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并且下象棋喜欢扯赖皮的老头阴阳两隔了,王坚还记得自己欠他一斤鸡翅膀呢,而他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了。
轻轻的推了一下车库的大门,让王坚没想到的是大门居然没有关,被他一推就轻易的推开了。
王坚愣了愣,然后微微一笑,走了进去。接着发现那个他亲手制的小柜子上面放着车库的钥匙,还有一张小便签,便签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灰。
“人啊……”王坚靠在墙上,点起了一根烟:“真的是说没就没了。”
小金上下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是啊,你第一次用捡破烂的钱给我炖了一锅排骨的时候,我躲在厕所里哭了好久呢。”
“不是捡破烂……是收废品。”王坚再一次不厌其烦的纠正道:“收废品是一门艺术。”
“好吧,是艺术。”小金转身抓住了王坚的手:“这里有我这辈子最最幸福的回忆呢,我特别特别期待今年过年,往年我都是一个人买一份速冻的饺子,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感觉很可怕。”
“以后不会的啦。”王坚一只手很随意的搭在小金的肩膀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钱包,从里头拿出了一千块钱,规规整整的放在了柜子上,然后用钥匙压住,接着慢慢的退出房间把门锁死:“走吧……心里有点不舒服。”
小金嗯了一声,然后从花坛里折了几只还是花骨朵的菊花压在了车库的门缝中,然后拍了拍王坚的胳膊:“我们回去吧。”
王坚默默点点头,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车库的大门,然后带着小金慢慢的走了出去。
游荡在街上的时候,王坚牵着小金的手。既不像情侣又不像妇女,更不像兄妹,反倒像一个拐卖未成年少女的变态……
虽然现在王坚已经成为了跺一脚都能让别人哆嗦一晚上的人。但他却始终qingchu的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对自己的定位始终没有脱离原始的初衷,所以他并没有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