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完了先帝,陈老话痨终于又想起了定远公。
“圣人出了此计,通商之事便是必成之事,卫臻便有恃无恐,趁机从世家刮了地皮,五万贯一标,二十标封顶,真说起来,还算是留了几分余地。待东都事了,她带着银子回了北疆,既得了圣心又得了实惠,至于圣人与诸世家何等模样,又与她有何关系?哈,好一个刮底搜银的女国公啊。”
想通了种种环节,陈伯横又唠叨了几句家中琐事,骂完了只知风雅的二弟,只知财物的三弟,和一众啥也不知的儿子,再骂一骂那话多到没完还恰好被定远公救了的伍显文,最后抱怨了黄河水枯连鱼都不好吃了,才站起身,整了整衣袍。
待他开门出去,立时有人迎了上来。
“相公,齐州吕氏与各家联络,想联名上书请圣人否了定远公的‘标信法’。”
陈伯横缓缓摇头,转身指了指净室中的茶碗,便往书房走去。
那名仆从立刻对身后等着传信之人道:“相爷说陈家不参与此事,吕少卿此时再想反复,已然晚了。”
离开净室,陈伯横便又是肃正端方的陈家大老爷,朝堂上的“闭口相公”。
不出他所料,第二日,那长了半截龙脑袋的圣人就准了定远公所奏。
吕氏等家还想挣扎,可逐利之心既在,人心自然不齐,也无人有那胆子当殿说一句“定远公不该据有丰州”,也许,是有人想说的,可定远公正站在殿中,长刀在腰,也就无人敢说了。
是的,搞风搞雨搞完寒门搞世家的定远公又上朝了。
之前她从世家要了钱,今天,她要的是人。
户部松了一口气。
世家朝臣松了一口气。
吏部尚书齐行谨便连忙出列道:
“国公大人,依前朝例,督府应有长史、译长、监、吏,朝中可配长史二人,监四人,吏八人,至于译长,也可从鸿胪寺抽调一通晓乌护语之人,合十又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