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只告诉了我一半,他说陵阳侯府的苏姑娘不是善客,那日在上京虽是她带着我去见了顾非我,但总不能因此武断认定苏姑娘的嫌疑。可到了萧城却也不见她的踪影,因此我不敢确定苏姑娘在这件事情中充当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路施施说道。
沈洮点了下头,“陵阳侯府能与东宫结缘,这其中苏姑娘也曾做了不少手段,大致今年末时,父皇就会为这二人赐婚了。”
他所说的,唐筝也早先向路施施提过,只是路施施没想到沈洮竟对那看似温和平善的陵阳侯长女看得格外明白。
她盯着沈洮看了许久。
“顾先生说,还有一人才是胁掳我的真凶。”她说。
沈洮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向来跋扈惯了,此事上,也没有半点分寸。”
他抬眸看着路施施,眼波微晃,如轻絮拂水,沈洮顿了一顿,似乎有些犹豫。路施施也不催他。
不过几息,沈洮轻轻叹了一声,说出了一道名字,“锦关侯沈晞。”
“宣王嫡子,少年时便被赐封尊侯,世人都说我父皇偏爱皇叔之子,而实际上……”沈洮忽然勾起了一抹笑容,以极低的哑声继续说道:“而实际上,他确实是陛下之子。”
路施施心中一咯噔,眼睛都不由得睁大了。
沈洮凑得近了些,他说:“我将这宫闱秘事告知于你,就是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沈晞于我而言不是弟弟,而是刽子手,他在为了陈年之事报复我、报复整个皇庭,甚至是陛下。”
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颂月居。”
蓦地提起这个地方,路施施眼皮一跳,却听沈洮继续说着,“我也知道那颂月居的主人是他,那夜初见你时,他逃了。”
听着沈洮说的一字一句,路施施不自觉地低下头来,心中发颤,那日……那日她可是同沈洮扯了谎,原来沈洮那日对她的幼稚愚蠢的动作的包容,不为别的,只是知道了该知道的而已。
如今路施施更不敢去问沈洮,锦关侯所为的“陈年之事”是什么了。沈洮默默看着路施施,伸出手抚在了她的头发上,顺了一顺后也没有抬手。
路施施不敢动也不敢吱声,只由着沈洮轻轻柔柔地抚摸着她的发缕,他见她温顺,更将原先别在头上的一枚簪子拔下,复重新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