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林滔滔不绝半个时辰,其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骂沈岁安做事心狠手辣,简直是不孝。
陆渊让其他人都退下了,他静静地听着,那双灼黑的眸子越来越冷,越来越锋利。
“岳父。”陆渊缓缓地开口打断沈江林的话。
窗棂一束阳光正好落在他玉雕般俊美的脸庞上,他的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
沈江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得他口干舌燥。
“为了给程忠求情,你把岁岁骂得一无是处,我很好奇,岁岁真是你的女儿吗?”陆渊的声音沉静冷淡。
“我也时刻后悔,怎么生下她这样的女儿。”沈江林没听出陆渊的不悦。
陆渊想起回门时,沈江林袒护妾室和庶女,当着他的面就责骂岁岁,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如此,可见平时是如何苛待岁岁的。
可那日沈岁安面对父亲的薄待和偏心,她那双乌黑的眸子却平静得让人心疼。
就仿佛……这样的事情,她经历了无数遍。
“这么说,岳父早就知道程姨娘的兄长霸占了岁岁的良田?”陆渊低声问。
沈江林:“都是亲戚,怎么就能用霸占二字,不过是借用了几年,既然岁岁要回去,让人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能直接就送到镇抚司。”
还不知道程忠在镇抚司受了多少折磨,程姨娘知道了,必定要跟他闹一场。
“程家是您的什么亲戚?”陆渊问。
“当然是……”沈江林声音一顿,皱眉看向陆渊,“你是不是不肯放了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