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麻木感延至整个左半身,浸水了的布条包裹着左手背上变了颜色,手指肿得连麻木感都失去了。
额头上有些刺疼,大概是刚才摔跤蹭伤了。
有血,血从额头流入了眼睛,黏糊糊的。
莫磊低头看着地下的小水坑,他蹲下身体,右手从坑里舀点水在额头上洗了洗,嗯,这下可以看清楚了。
其实他的形状现在很难辨认出来,他就是那个一人闯进庄园里杀人离开的那个莫磊。
查尔斯那件西装已经在泥水里浸泡得完全变了颜色,有点不合身地贴在莫磊的身上,原本桀骜不驯的短发被雨水淋湿,驯服地贴在前额。他的整张脸都是变形的,脸上有一块淤青,眼睛浮肿,上颚与牙床都肿了,右脸与下巴上有一道豁口……
腰间的枪沉甸甸的。
前面有一根电线杆,莫磊走过去伸出右手扶住它,狠狠低喘了几口气。
那群在一起调笑的男女有人朝这边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有人在用本地俚语大声咒骂,那几个身上仅裹着几条抹布的女性嘻嘻哈哈地嘲笑着。
毕竟这样的乞丐跟醉鬼,比比皆是,随时都会变成躺在垃圾堆里的尸体,只是,这名乞丐离他们太近而已。
嗯,这样挺好。
莫磊伸右手掐掐左手的伤口,突然传来的剧痛让脑袋里一片清明。
这样很好,被当成酒鬼,不是什么坏事。
他低着头不吭一声,静静地站了半分钟之后,直起腰,开始寻找药店,他希望这里的药店也会有那个十字架,这样就免去了自己去找人询问的麻烦。
对面走来两个警察,双手放在腰间,有点警惕地看了看那一群聚集在一起喧哗的年轻人,再看了看刚刚坐在水泥杆傍边的地上的那位酒鬼醉醺醺的模样。
但也只是看了看而已,他们也不想惹事,在这个街头,有时候混混掏出来的武器会比警察的更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