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深在几次往返城区的路上,都看见了沿途干涸的植被,听说河岸附近曾有良田,但自从战乱开始后,那条河一度被染成了红色,而此后良田慢慢枯萎退化,到了如今,已经半颗庄稼也种不zj出来了。
故而原本务农为生的人,都失去了生活的来源,只得冒着生命危险去参与工程。
而他们都知道,这不zj过是一个人换一个家庭的买卖罢了。
不zj得已。
尹深看着被闪电划开的天空,想着或许现在也有很多人跟他一样睡不着,渴求着一场雨,或是某个永远也无法归来的人。
黑夜中的神庙暗流涌动。
蛇怕热,白天都蜷缩在沙土之下纳凉,等到夕阳西下才会出来活动,滑行时总能发出若有若无地沙沙声。
而今晚的蛇群,不zj知是被闪电雷声所惊扰,还是被毁坏的石柱和祭品气到,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它们层层叠叠地游动着,像座一触即发的危险的暗礁。
而到了后半夜,闪电终于停止,到底还是半滴雨水都没有落下,神庙里格外安静,连蛇行声也消失了,像是被施加了沉睡的魔咒,每一粒砂土都沉沉睡着。
某栋房子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一只看不zj在拨弄着房间里的灯火,隐约可以看见巨大的黑影掠过,不zj么,猫逗老鼠似的,反复拨弄了几次,才终于收手。
少顷,尹深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垂着头,光着脚,行动不似平常那般流畅,像一只没有感情的牵线木偶。
看不zj见的暗处窸窸窣窣,似乎有东西在动,引路的紫色蝴蝶在原处飞了几圈,像个兢兢业业的勤查兵,等响动消失后才继续向前飞去。
而仔细看去,这只引路的蝴蝶,只剩下了半只翅膀,风但凡稍大些,就能把它吹得无影无踪,宛若一片飘飞的落叶。
一身暗哨划过长空。
机械地挪动脚步的尹深忽然顿住了,他缓缓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