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不敢去多想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身灵息一丝丝注入符鸟之内。这轻盈的纸鸟周身泛起莹白光芒,轻轻拍了拍翅膀,腾空而起——
谢予安几乎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紧紧盯着那只纸鸟。那鸟悬在空中停了一息,忽然拖着一条长长的尾迹,直直向一个方向扑去。
尾迹一闪即逝,谢予安猛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盯着那符鸟消逝的方向。
不可能有错!
符鸟飞去的方向,竟直直地指着容昭留下遗书给他的欢楼!
谢予安只愣了一瞬,发疯般跳起来,往欢楼的方向冲去。
——他怎么早没有想到!怎么只是在欢楼里随意搜寻一圈,而早没有将欢楼地下深深凿开!
他这困阵,囚牢,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心血来潮。容昭生怕自己化魔失去理智,因而才在神志清醒时拼命寻死。千辛万苦求死不能,连几年前制的符鸟都留了后手,他难道之前便没有想过要为自己建个囚笼?
要花时间花心思慢慢为自己建个黑牢,还有哪里会比欢楼地下更方便!
况且,欢楼还住着一只纯血穷奇王芳草。穷奇骨子里带着浓郁封印之力,只怕又能给他的困阵增一重活阵。…他一定深深藏在欢楼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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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后。
天色朦朦亮起,喧闹了整晚的欢楼丝竹笑语缓缓沉寂。谢予安伸手臂抹去前额的汗迹,半跪在容昭那座私人小楼一层的厅堂角落,在刚刚掀起的一堆青砖之畔长长吐了一口气。
外表看去毫无异样的青砖之下,他终于寻到了一片填塞不久的新土,似是以修复法阵遥遥铺好的。
……他真的在这里。
未曾寻到容昭时,谢予安满心茫然无措,此刻终于寻到了这点清晰的踪迹,他心里却如巨石一层一层压着,愈发觉出浓郁的沉重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