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店,三个人按例要了两间房。——而在安排房间时产生了一个大问题:姓谢的没有一个想单独睡。
“我向来和容师兄一间的。”谢予安哼了一声,把自己的行李和容昭的放在一处。
“今天那蛟太大了!”谢易快哭了。“我害怕,半夜非做噩梦不可!”
容昭就在旁边带笑看着他俩争争抢抢,也不开言。又从背囊里翻了把梳子整理被江水与水草缠得一团乱的头发,从行囊里翻了件厚衣,才说:“正好,我去江边守夜。你们两个一起睡。”
“那我们为什么要两间房?”谢予安愣了一下,又说:“我陪你去江边。”
他心知容昭说得没错,那种蛟妖,既发现了,江边就得留人看守。便不下水搏斗,阻拦百姓、追踪动向,这也都是必做的事情。
“云麓山来援至少也要四天。”容昭摇摇头,“又不动手,遥遥守着罢了。江边寒冷,你我轮流去。小易从小体弱,就不用去了。”
“…也行,后半夜我去替你。”谢予安点了点头。
“明早吧,你陪着小易,夜里好好歇息。明早你去替我,我回房补眠。”容昭回了一句,抱着厚衣出门了。
目送着容昭出门,谢予安想想方才杏儿傻姑娘送的香囊,忽心里一动,拿起容昭留在桌上的梳子,将梳齿上缠的几根头发取下来。
“你拿容师兄头发做什么?”谢易忽然凑过来。
“……”被弟弟撞破,谢予安霎时耳朵红了一片。但见谢易脸上神情天真,大概并未多想。便顺嘴瞎说道:“拿来祈福,在观音像前面烧了,一年都不得风寒。”
谢易果然没多问,忽然“哈啾”一声打了个喷嚏,也从鬓边拽下来一根头发,往谢予安手里容昭长发中一塞,道:“也顺便帮我祈个福,我风寒闹得多。”
谢予安再低头时,容昭的头发早与谢易的这一根缠在一起,不知哪根是谁的了。
他心里也有点哭笑不得,想想总不能把三个人的头发都缠进月老香囊,那成了些什么。但手里握着几根容昭的头发,他又莫名不想丢弃,便随手塞进自己衣袋中装了些避蚊药材的荷包里了。
虽与容昭说好清晨去替他,谢予安睡到半夜,想着容昭自己一人在江畔守着,入了夜江边不知多寒,倒越想越睡不着了。见谢易睡得香甜,他蹑手蹑脚起了身,借着月色留了张纸条,取了几件厚衣,转念想想,连床上被子一起抱了,出门牵马往江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