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和夫人对视一眼,二人仿佛有些犹豫的模样,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想了想,秦夫人才一咬牙道:“左右咱们也说不清楚,还是让二丫头自己来说吧。”
秦宇没说话,看样子像是默许了。秦夫人便微微扬了声儿唤道:“岫儿,出来吧。”
秦家正堂以半透明的纱质屏风隔出通向屋后的门,卿瑶瑶方才便瞧着屏风后头似乎有个人影,只是她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什么大立瓶之类的物件,便没在意。没想到如今秦夫人这么一唤,后头倒是当真步出一个女子来。
卿瑶瑶的目光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了一停。
此女身段窈窕纤细,大有弱不禁风之感,而那眉目生得也是如梨花照水,菡萏迎风一般,极是清雅柔美,一抬眉一低眼,臻首微垂,便是一段盈盈风韵:“父亲、母亲。”
她又转头来与苏亭和卿瑶瑶见礼。这位岫姑娘不仅生得娇柔,便是举手投足间也总有一段怯弱的味道,无端端就让人心生怜惜。只可惜或许是生了病,又或许是这些日子没能休息好,面色看着有几分憔悴,减损了些许容色。
上头的秦宇咳了两声,道:“把你这些日子遇到的事儿细细地同苏仙师他们说吧。”
“是。”秦云岫点了点头,声音也是细细柔柔的,像是初春时柳枝上新抽出的嫩绿柳叶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些小事儿。例如夜里的灯烛明明灭灭个不停,晚上的时候总有女子在枕边嘤嘤哭泣,睡觉总容易做噩梦,又或是明明收好了的东西常常莫名其妙地消失,过两天又出现在别的地方。只是……小事儿频频不断,总归是惹人心烦害怕。”说着,她瞥了苏亭一眼,眼中波光流转,如同微微含泪,瞧着颇是楚楚可怜。
苏亭“嗯”了一声:“不知秦二姑娘做的是什么梦?”
被这么一问,回忆起梦境的内容,秦云岫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道:“是个女子,一直在哭泣……其他便没什么了。”
“那冒昧问一句,秦二姑娘您可认得梦中的女子?她和在你枕边哭泣的女子是不是同一个区?”
秦云岫一点一点捏紧了手中的绢帕,面上忽然淡了几分。片刻,她才道:“是,是同一个人。”
“……是,我的姐姐。”
此话一出,连秦宇和秦夫人都是一惊,一齐将目光投向了秦云岫。她却只是将头深深地埋下去,没有看任何人,只露出一段雪白修长的脖颈。
苏亭在秦夫人和秦云岫的带领下,去秦云岫的房间里看了看,留了几张镇邪的符纸便带着卿瑶瑶和苏亭离开了,说是还有东西要准备。
自然是还有东西要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