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畔,等待多日的陈名琛,终于迎来了皇帝的御驾。
“陛下,清潭洞的战报到了!”沈鹤轩一接到军报,就直奔陈霂的大帐而来。
清潭洞发生了什么,即便没有战报传来,陈霂也对结果心知肚明,被意料之内的焦躁不安折磨了数日,终于还是等来了结果。
陈霂脸色青白,人也消瘦了一大圈,他强忍着心头的躁郁之气,命人给沈鹤轩看茶奉坐,“先生不必详说了,只告诉我战果如何?”
“果不其然,阿勒根从泰宁抽调出的十万大军,已尽数被吸引到了清潭洞。”沈鹤轩说话时,眼睛里光芒闪烁,显得有些兴奋。
“先生当真深谋远虑。”陈霂不疾不徐地说道。
沈鹤轩道:“如今永安城内守军不过三万,我们即刻分兵,陛下与诸将带七万人马回泰宁。陈将军领三万人马去赤峰口,伏击阿厮准的骑兵,得手后,也即刻帅军回泰宁。我带另外三万人去永安……陛下还需将侯钱二位将军指给我,我要这二人有用。”
陈霂问他:“先生自知永安尚有两万多守将,你带三万人马去,如何能在阿勒根回城之前攻下永安?”
沈鹤轩起身,向陈霂揖了一礼,说道:“上兵伐谋,臣既敢领命,心里便有数,有这三万人足够了。”
“先生能如此说,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陈霂语气甚是冷淡,“只是让陈名琛埋伏在赤峰口,又是何意?”
“阿勒根回永安,必经赤峰口!”
此话说的过分笃定,将陈霂隐含的火气彻底激了出来:“你如何肯定,元南聿一定会出卖我们?”
沈鹤轩才智不亚于燕思空,又对朝廷尽忠竭智,是难得的股肱之臣,此次辽东之战,还要对他颇多倚重。但他一再诋毁元南聿,加之他为人清高自傲,已让陈霂十分不满。
陈霂迫于无奈,只得和缓了口气:“朕连日以来,忧思过甚,先生不必在意,一切依先生所言便是。”
前所未有的疲惫压得陈霂喘不过气,沈鹤轩和一干朝臣虽然辅佐他,却也未必将年轻的帝王放在眼里。
如沈鹤轩般,或恃才傲物,或持权自重的朝臣比比皆是,自己的漫漫孤寂的帝王之路,只会有无尽的阻碍,在等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