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湛清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斯文俊秀,气度儒雅,他老师沈鹤轩如今入了阁,如今已身居宰辅高位,他今年也被陈霂提拔为鸿胪寺卿,官居从三品,专为朝廷掌朝会仪节与外宾之事。
元南聿未曾料到陈霂会让他带人来半路迎自己,寒暄几句后,问道:“现已入深秋,天气寒冷,从宣化到京师路途遥远,陛下怎的这时候派付大人跑这一趟?”
他一边说话,一边迎付湛清进自己的军帐。
“从此处到京师还有十来日的路程,陛下体恤将军一行车马劳顿,特派我前来迎将军入朝。”
付湛清在辽东时与燕思空颇有几分交情,故元南聿与他也算是旧相识,他便留人在帐中用了饭。
饭毕,付湛清起身到了帐外,引早已等候在外面的随从入帐。元南聿见来人约么有二十余人,他们两人一抬,陆续在帐中停了十余口装饰精美的箱子。
元南聿不解道:“付大人,这是为何啊?”
付湛清素来和善,言笑晏晏之时叫人只觉如沐春风,“这些都是御赐之物,今年天冷的早,陛下挂心将军,嘱托我多备些军中随身所用之物,尽力叫将军途中少受些辛苦。”
元南聿心道:他自小被发配到西北,后在江湖上飘零十余年,不知受了多少艰辛苦楚,后追随封野征战数年,身上只重创就受过数次,何曾这般矫情过,直觉陈霂不知又要做何等花样。
他眉头轻蹙,内心隐隐感觉不安。
从去年至今,只要想起陈霂,便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每每心烦意乱时,胸口也不由自主地憋闷起来。
元南聿随手掀开一口箱子,本以为陈霂多会送些金银细软,珍玩玉器之类的东西,却不想全是些平日里用得着的寻常物件,只是做工比普通人用的精美许多,连夜间泡脚驱寒的木盆都备了一套,不免让人觉得尴尬可笑。
再信手打开一枚箱盖,里面竟全是各色精美点心吃食,只看上层几样梅花香饼、香薷饮、玫瑰酥,便知是宫里御膳房的手艺。
天色已然不早,付湛清为了能今日迎到他,一队人马奔波劳碌了数日,元南聿也不便再留他,等这二十余人退出了大帐,付湛清便也起身告辞了。
众人鱼贯而出,只有一个身材高大英挺,面皮黝黑,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随从迟迟不见动作。
元南聿面色微变,未及说话,那人先向前疾走几步,快速从腰中抽出一柄短剑,直奔元南聿前胸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