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齐策那一眼是否有深意,都无妨,他这一番话的目的本就不是对着齐策的。
翌日,林司衍在御书房这一番话像是自个儿长了翅膀一般,飘出宫门,传至几家文武大臣的耳朵里。
第三日,大将军何劲跪在大殿之上,自动请缨,语气诚恳,铿锵有力,并立下军令状,天子无法,只得应允。
齐策今日得空,去了东宫抽察太子学业,不过半晌,又命人传话,说是要教太子骑射,让林司衍将骑射所穿的胡服送过去。
林司衍捧着明黄的胡服走在去往校场的大道上,忽然瞥见前方迎面走来一身穿黑色补服的粗壮身形,补子上绣着凶猛有神的金碧麒麟。
林司衍顿了顿,停下脚步,垂下眼睑退至一旁,等待那人过去。
“你就是承恩?”
那粗壮身形的人将要经过林司衍时突然停了下来,粗声道。
不知是这几年来何家的风头太盛还是怎么地,何劲占据着天启第一武将的名头多年,傲气了不少,身材也逐渐地发福了,早就没有了七年前林司衍见到的凛凛气质,看着倒越发像一个粗俗的武夫了,他当时对齐策说的那番话倒也不是胡乱编造的。
“奴才正是。”
“抬起头来。”
林司衍依言,微微抬起头,只是视线停留在何劲的领口。宫中有规矩,奴才是没有资格直视朝廷命官,当然,如果那人是如喜来那般的御前总管的话,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何劲嗤笑一声,讽刺道:“老夫还以为那人的儿子会是个什么好人物呢,原来不过也是以色事人的玩意儿,学做女人吹吹那枕边风罢了,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老子便有什么样的儿子!”
林司衍无动于衷,似乎何劲口中说的人不是他,也与他无关,只是藏在袖中的手不断攥紧了,有些日子未修剪过的指甲刺进皮肉,刺激着林司衍的神经,支撑着他的理智,让他不至于冲动行事。
许是没瞧见林司衍的愤怒,又觉得在宫里跟他这么个“罪臣之子”计较失了身份,何劲冷哼一声,骂了句“孬种”后,拂袖而去。
何劲与他父亲一直都是死对头,无论是官场,还是情场,林家被灭,何劲想来也是废了不少神,出了不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