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褚贵人上前一步,却被明德帝扬手一阻,喝道:
“你还想添什么乱!”
褚贵人面色一紧,退回司马皇后身后,含恨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母子,而司马皇后只几不可见地深吸一口气。
处理好那厢,明德帝踱步至李元悯面前,目中烦恶:“你这愚钝东西,且不论是否被人指使,今日之祸开端皆在你,若不给你点教训恐怕你这混账东西长不了记性,便一同拉下去仗责三十!西殿宫人看管不力,罚俸仨月,各仗十!”
话音刚落,在场官员诸般神色。
众人都晓得明德帝厌恶三皇子,然今日之事,最大的始作俑者却仅是轻飘飘的禁足一个月,那三皇子历来谨小慎微,胆小如鼷,岂会做这等恶事,显然是为他人所利用,可受的惩罚却是最重,不免唏嘘。
另一边,大皇子李元乾微微抿着唇,心下后怕,四弟素来衒材扬己,处处逞能称强,兽房蓄养猛兽之事,他早便知晓,原本欲借此打压四皇子一脉,却被左相阻了,如今他可算知道舅父大人的高瞻远瞩了,不由与赵左相相视一眼,目露感激。
“儿臣遵旨……”李元悯似是畏怕,他缩着双肩,面上带着讨好,“儿臣还有事请奏。”
“说!”明德帝不耐。
李元悯吞了吞口水:“今日之祸事皆因儿臣愚钝而起,儿臣愿效仿二哥,替父皇补偿四弟的过错,除了这三十仗责,还请父皇恩赐这掖幽庭之奴作我西殿的太学侍郎。”
此话一出,众大臣间轰然议论纷纷。
按秋选惯例,每个皇子至少要选配一名太学侍郎,旁的皇子都好说,便是这晦气不祥、受明德帝厌恶的三皇子不好安置,侯爵贵胄们又怎会让阖族命运与他产生关联,自是人人避之不及,原本秋选前明德帝还在发愁要如何定这个人选,听闻他这么一说,心念不由动了。
倒也……是好主意,一则免去他安排西殿侍郎人选之烦忧,二来,这孽障好歹有个皇子身份,让一个罪将之子除去奴籍,当其太学侍郎,到底算是个恩赐,如此也好安抚在场武将们的心。
当下抚须思虑半晌,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询问:“众爱卿以为如何?”
伶俐些的大臣们岂能领会不到明德帝的意思,当下连声称好,大赞陛下仁慈云云。
明德帝龙颜大悦,命执笔太侍即刻上前撰写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