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听到这声音瞬间慌了神,蹦起来慌张张环顾四周,随即眼睛一亮,瘸着脚呲溜一声滑进床底,不见了踪影。
傅长乐嘴角抽了抽,这行云流水的一连串动作,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老手了。
“方叔,我这里未见到可疑之人。”傅长乐一边用眼神示意惜言去开门,一边拿了一本书册在手上,看着进门的方庄翰惊疑不定道,“会不会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方叔,我们去请神鉴署的人过来吧。”
方庄翰不动声色地将整个房间打量一圈,目光在能藏人之处短暂停了一瞬,随后温声安抚道:“许是下人看茬了,这么晚了也不好随意打扰神鉴署的大人。”
傅长乐愣愣点头,只是眼底依旧存了些许犹疑之色:“我记得当日那位千户大人曾提到无形之术,会不会是……”
她说着目光忍不住在屋内四处打量,仿佛当真害怕自己这闺房内,有一个无形的鬼魅伺机而动,取人性命。
“胡闹。”方庄翰轻斥了一句,“这世上哪来什么无形术,此等子虚乌有的传言其可当真。”
傅长乐讷讷称是,用帕子掩嘴低咳两声。
“你身子骨弱,方叔本不应该打扰你休息。”方庄翰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长长叹了一口气,“但有些事情,我若不和你说,就没人再会和你提起了。”
沁着血的帕子被傅长乐不动声色地收起来,她低眉垂眼,轻声应道:“您说。”
“今夜是院长的头七,我们读书人虽不信神鬼之说,但我和院长相交多年,到底盼着他魂魄安息,不忍他连死后还被惊扰。”
“方叔您说的是。”
“只是现如今院长的尸身还在神鉴署,我还听说那疯医整天叫嚷着要剖尸求证,这实在是……”方庄翰眼角微红,加重语气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子青,头七已过,入土为安啊!”
傅长乐也跟着红了眼睛:“我知道,可、可是杀害父亲的凶手还未抓到,真凶一日未明,父亲便一日难安啊。”
听她这般言语,方庄翰到底也没强求,又宽慰了几句,起身告辞。
等门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王柱重新从床下钻出,跺着脚大骂:“猫哭耗子叫慈悲,那方贼子根本就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