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呆了片刻，连带着满殿内的空气都有些凝滞，燕婠还安静地坐在软垫上，乌黑长发柔顺地垂落下来，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句多吓人的话。
半响后，贵妃才似如梦初醒一般，她连忙向后边的元艺使了个眼色，元艺意会，带着小公主和满殿伺候的宫人赶紧下去了。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只剩燕婠和贵妃两人。
贵妃皱眉：“你要死了？”
燕婠轻声嗯了一下。
不惊不惧的态度。
贵妃打量着她，视线仿佛透过燕婠的皮肉看到了她最深处的灵魂，她好看的眉毛轻轻拧起，嘴里喃喃道：“不应该啊，你这才十三呢，又不是快二十五了。”
其实燕婠对于这件事也做了些猜测。
所谓大越祭司，皆是以魂养国，在明净楼里说是对上天祈福，实则是在与老天爷进行交易，拿自己的命去换一国百姓的平安。
燕婠心里并不排斥这件事，她既然享受了身为祭司的荣耀也自然要担起这份责任，在第一次入明净楼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迎接自己的死亡。
前世沈寻杀她也不过是将日子稍微提前了些而已，故而要说极浓烈的恨，燕婠是没有的，所以她重生后的第一个念头也不过是想小小作弄他一番。
结果倒是把自己给圈了进去。
想起这个，燕婠表情轻轻一哂。
她上一世到了二十三手脚才开始发冰发凉，按理说，这辈子自己才十三，按上辈子的轨迹死期怎么也得等到二十岁之后。
但她是重生回来的。
以上一世的魂灵重新归入了这具十三岁的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