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抓着石砚文的手,往红印泥上一按,胜朝不许强行签字画押,为了避免落下口舌,衙役也不动了,只待石砚文自个儿按下去。
石砚文喉间一片腥甜,眼前的认罪书就是压倒他最后一根稻草,他苦心谋划了十几年,尽落了个这下场。
红红的掌印终是不甘地印了上去。
甘荣拍下惊堂木,“今审得石路青状告石砚文一案,夫鹏鸟呼雏,仁也。蜂见花而聚众,义也。鸣雁聚而成行,礼也。蝼蚁闭塞而壅水,智也。鸡非晨不鸣,燕非时不至,信也。彼夫毛虫蠢物,尚有五常,人为万物之灵,岂无一得盖石砚文虽为兄长,全无爱弟之心,只为一已私利,伤兄弟于无良,据本朝律法,图谋杀人,杀之未遂,当徒三年,且于公堂之上,谎话连篇,混淆视听,诸罪同论,今判石砚文,徒五年!”
尘埃落定。
衙役很快就把石砚文押了下去,结了案众人见事已了,也无乐子可看,三三两两就散去,石路青留到最后,待人都走了,才朝甘荣拱手行礼。
“多谢大人。”今天的证人全是甘荣找的,而石路青,就出了张口罢了。
“分内之事,不必道谢。”甘荣倒没当回事,判案本就是他的职责,至于证人,不过是顺手。
话虽这样讲,石路青又拿能不把这段人情谨记在心,他走出县衙大门时,还在琢磨怎么还人情,要不把制糖方子送给甘荣?
可甘荣铁面无私,怕是不会要。
“石先生,”沈金一脸崇拜地望着他,“您也太厉害了,石砚文被您制得死死的,真是大快人心!”
沈金抓着他的手,心情转瞬又低落下来,念叨道:“要是我也有这么厉害,也不至于被那群亲戚逮着欺负,还要方爷来搭救。”
石路青心思一沉,自他见到沈金,沈金就跟着方成北,从未提过亲戚,日子久了,石路青也猜到了大概,沈金的父母应该是去世了,他才和方成北一起生活。
他摸摸沈金的头,出言安慰,“你年纪还小,仇怨之事待你长大再说。”
沈金“唔”了一声,他向来很能调节情绪,不一会儿就重新回恢复了活力,得意洋洋地说:“其实也不用,方爷早就帮我收拾了他们,那群拼死还想抢我家家产,我呸!我爹拼命挣出来的,我丢了都不给他们!”
石路青:“……”打扰了,敢情你打脸比我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