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场。
宾客们听了药酒仙一席话,寂静良久,偶尔响起几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少倾,有人问道:“后来呢?”
“后来……”药酒仙道:“我在那处海岸边住了一年,收集每日潮间第一股海水,将其提炼——都说物极必反,香极必臭,我想,苦极,是否会变甜呢?”
有人问:“那……”
“没有。”他兀自答了,“我最终,将苦涩的海水提炼成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我将它融入美酒,自己饮下,结果发烧腹痛,苦涩入骨,有时还会毫无征兆地悲恸大哭,但所幸这味毒并不致命,没几天就会自行褪去。”
他话音刚落,方才呕得撕心裂肺的李慎忽而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呕哑却悲伤至极,几乎带了几分断肝肠的意味,就听药酒仙接着道:“我给此毒,取名‘潮间’,只要取一甲盖的量散入空中,那些毒便会自行扩散,融至满堂酒里。”
“所以诸位方才那杯酒,喝的都是‘潮间’。”
“什么?”众人惊慌失措,捂着口鼻从席间站起,“就是说,我们也已中毒了?”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发作?!”
“解药呢?解药是什么?我大祁天子就在上首,你们图丹胆大包天,竟敢毒害大祁皇室!”
药酒仙微微一笑,“我何时毒害大祁皇室?‘潮间’并不致命,且解药……”他望向高台,“那个年轻人知道。”
众人随着他视线抬眼望去,就见刚才被他们腹诽抠门的秋大才子笑吟吟坐在其上,“极苦之毒,自然需要极甜来解。”
众人一怔。
“也就是说,此毒解药是……吃甜?”
“葡萄!”
满堂宾客恍然大悟——怪不得传闻有人中了潮间半天就能好,有人则半个月才能好,有人却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