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叶采言,深邃的眸子里是一片复杂光芒:“以往你心思机敏,我从不觉得有什么,而今倒是望着你能笨一些。遇事莫要动脑筋,也不要往前冲,只躲在我身后就好。”

    他是在自责。

    责怪自己仅凭一己之力,恐无法护她安然离开北境了。

    看来北境军营内,十万将士已被楚明睿换的所剩无几,如今靠着楚凌与那八百帝师,难以成事。

    退一步来讲,即便能成,以八百人对抗十万大军,如此力量,皇上岂能容得下他?

    陈钊是皇上悬在北境的一把刀,北境平安无事,刀便在鞘中沉寂,北境若有事,正是拔刀出鞘之时。

    叶采言听罢,扬起眉梢来:“你这话若让长姐听了去,定是要被打出定国公府的,”她笑的温然,“定国公府的姑娘,遇事从不会躲。要么并肩作战,要么一同赴死,绝不会临阵脱逃。”

    话已说到此处,再做隐瞒无济于事。

    楚凌当即肃下面容:“陈钊虽是皇后远房表亲,幼年却是寄养在皇后家中,与皇后感情甚笃。”

    她略一琢磨:“你是说楚明睿之所以敢做这些,是皇帝授意?”

    “即便没有授意,也是默许了的。”

    楚明睿豢养私兵,将军营将士私自倒换。当时楚凌尚在京都,都能得知北境有异,陈钊奉命盯着北境,又怎会不知。

    他定是上书了朝廷,但皇上却没让他动作,此次又特意派了楚凌来青州府查案……

    叶采言瞪圆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见她震惊,楚凌就知晓她已想明白,薄唇微勾,声音淡漠:“借刀杀人罢了,皇叔想除掉本王,已不是一日两日。”

    所以,派楚凌前往青州府查案,不过是个幌子,皇上这般做,是算准了他会到军营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