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心思不善,欺害主人,理当该罚,便将她带到管教嬷嬷那儿,杖笞五十,再给牙婆子卖了去。”
随着她这话出口,兰芝眼里的光亮又渐渐熄了去。
什么杖笞五十。那群行刑的可都是些人精,眼见此事不平常,又哪会给兰芝留条命,可不得照死了打。
只是他们下手也极是精确,打死是不可能了,说留一口气就留一口气,要给她带到人牙子面前才能咽气。
这样以下犯上胆大包天的丫鬟谁敢买,不过把她连带着契书一并推给婆子,不至于死在府里寻晦气罢了。
兰芝自知此命难逃,只是待下人把她拉出去时,她一瞥眼看见魏氏与南曦月她俩,又如雷击一般直挺了身子挣扎两下,嘴里还呼出几声,似要说些什么。
魏氏一个激灵,脑子里只想着如何叫她这丫头闭嘴,还未等她想出法子来,那边南重锦却冷冷又道:“堵住她的嘴。”
这人岂会帮她?
魏氏有些发愣,转头去看南重锦时,恰碰上她也正好向她望来。那种眼神还是寻常一般无波无澜,只是其中又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犹如万丈深渊,又似无边地狱,叫她没来由心跳顿了一下,瞬时不知名的感觉便传遍四肢百骸——
或许,那是心头最深切的恐惧。
南重锦瞥过眼去,语气依旧冷冷清清:“带她过去垂花门行刑,多叫几个人看着,也好长长记性——在这府里,可都得循章做事,切不能有什么龌龊心思。”
她这几番话说得不清不楚,在座诸人却都心如明镜。
在这偌大的南府里,哪个人不知道她与那魏氏的关系,如今说要在垂花门行刑,那可真是明摆着给她使脸色。
不说别的,她魏氏住的那院,离垂花门可就一墙之隔。在那里行刑,一打起来哭天嚎地的,耳朵根子受不了不说,那可不犯了晦气么。
只这些魏氏可来不及想,如今这事引着兰芝,明显能把她也顺出来教训教训,如今她却什么都没做,反而还替她堵上了兰芝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