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她的目光瞟过她额角的伤疤,瞟过她的跛足,最终停留在被宽大的袖子遮住的手上。
“南曦月,你觉得我若喊她母亲,是折辱了我,还是折辱了她?”
南重锦似未察觉,轻轻巧巧的语气像教训个不懂事的孩童,其间又夹杂着些许讽意:“我敢喊她母亲,她敢应下这声称呼吗?”
南曦月不答话,只忍着心里的滔天恨意。这些年来她名义上是个嫡出姑娘,衣食住行也确实是依规矩办的,只是这府中又有哪个人将她当嫡女待过。
“论理说,我也是南家的长房嫡女,怎么你就要得,她们要得,怎么偏偏就我要不得!”
“怎么要不得你不明白吗?”南重锦冷冷斥她,“我南家最是重规矩,该有你的半点都不会少,既然你嫌东西给的不对,不如去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事。”
“你嫌祖母叔父们待你不好,你也去想想,难不成这些都是因为你那心怀不轨的母亲吗?”她瞥她一眼,语气中已有不耐。
她这话说得明了,南曦月却不愿深想,只在心里又恨了她几分。觉得定是她南重锦花言巧语,蒙骗了祖母与叔父,处处跟她娘俩作对!
“不过尽捡软柿子捏。”
南曦月咬牙切齿,忽地又想起什么狞起笑来:“你母亲出身名门家大势大,我娘小门小户自是比不过。”
“可那又如何,早些年父亲病逝,如今大房当家的不还是我娘吗?且出来说一声,你南重锦将来要侍奉伺候的,不也是我娘吗?”
“你心心念念的母亲又在哪儿?祠堂里供桌上搁着呢,不是吗?”她愈发笑得得意,看着南重锦的脸色也愈见狰狞,“你娘好,你去叫她过来替你出气啊。”
“南重锦,如今你念着她的好了,你娘可不就是被你克死的么。三岁克母,七岁克父,前几年又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婿——”
“南曦月,你也敢说。”
南重锦猛地低呵,止住她愈发难听的话。
“南曦月,你在这里义正言辞,如此一桩桩一件件到底是谁予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