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把婚书置于灯上,眼看着燎了一角。
联珠似雪几名侍女去夺,被张氏身旁的婆子推搡,只撕扯了一角回来。
“你、你这夜叉婆子!”联珠泪盈于睫,只想冲上去咬死张氏,“定要逼死我们娘子才是吗!”
“放肆!你这小蹄子敢辱骂伯爵夫人!”张氏身旁的婆子眼如铜铃,立时要拉扯联珠,被纾意挡住,只得讪讪退了回去。
张氏恨恨忍着:“罢了,伯母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你只需明日乖乖出来接旨便是。”
“我若不去呢?”
“你这院子已被我团团围住,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可你母亲的性命要与不要,全看在你去与不去。”张氏伸了手,从周妈妈手中接来一只白瓷瓶子。
那瓶子在纾意眼里再熟悉不过,正是徐氏治病所用的雪参丸。
吴妈妈实在是忍不住:“奴婢一直敬你为伯爵夫人,怎能有这么狠毒的心?我们夫人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要遭你这样的算计!”
“从我们夫人嫁进伯府,从未受婆母磋磨,倒是受尽了嫂子的气,这么多年,无论你说些什么要些什么,我们夫人从未记恨,难道还不够吗?”她发自肺腑,直指张氏。
“到底是太傅徐家嫁来的正房娘子,又不是大街上捡来的,更不是要你处处礼敬有加,便是相安无事也不成吗?若不是老夫人和主君相护,早被你欺凌几百回了,现下又来害我们娘子……”
“够了!”张氏最听不得门第一事,她双目赤红,“太傅又如何?少师又如何?凭什么老太太百般偏心,我可是长媳!是当家主母!”
“二嫂,我如今还称你一声二嫂,你自己评判,老太太何时对我偏心?”徐氏到底并未痊愈,有些气虚,声音盖不过张氏去。
张氏冷冷笑道:“三叔定了你便有了出息,都夸因你是贤妻,那我呢?伯爷无长才,便是我的错吗?”
“我倒要看看,等定远侯府的富贵到手,到底谁才是贤妻。”
她似乎是想起些前尘往事,有些累了,起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