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云按着连辰安排,闭门谢客,连裴逸都不能探视,老老实实在济川军营中养了数日的伤。
连辰本人,则在当夜就带着人悄无声息地潜出了济川城,等到郡主府那边万事俱备的时候,怕是早就踏进了乌若的大山中。
这当中不长不短的一点先机,便是敌暗我明的局势下,难得的优势。
在裴思云将养到堪堪能拄着拐杖下地的那日,闭门数日的济川军营门口,忽的就喧闹起来,在众多济川外城百姓的围观下,郡主府早前派出去的那一伙人,遮遮掩掩抬着两个人,惶惶进了军营。
半个时辰后,郡主府制式的马车,明晃晃地穿过济川城北,仓促停在了济川军营门口,从上头下来一个连官服都未来得及脱下来的乔尚章。
围观的百姓暗暗咋舌:“我的天爷啊,这是出了什么事!你们看清抬进里头的是什么人了么?怎的瞧见血糊糊一片那样吓人?”
“你傻啊,这乔大人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就来了,你说还能是什么人?!”
那人呀一声,压低了嗓子:“难不成,是郡主府的二公子?”
“不能吧,我怎的听说那二公子早前就出城到北边游玩去了,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这不都说他命数邪乎么,往前郡主府出的意外还少了么,往前郡主和大公子,哪个不是从城外这般血糊糊地抬回来的。这回轮到二公子身上,谁晓得是什么意外。”
人群间关于造孽啊命苦啊之类的细碎言论不绝于耳,直到济川军清场撵人之后,也断不住留言纷飞的脚步,不出半日,整个济川城里的茶馆酒肆里头,便全都是关于郡主府的言论了。
裴思云还在自己的帐中费力练习着走步,外间喧闹不过过耳便抛诸脑后了,没听见一句真切。
又过了一刻钟时日,这几日一直照料她的婶子便一打卷帘进帐来了。
“妹子,接你的车马来了,我替你收拾收拾。”
裴思云放下拐杖,挪到窗边打眼望向乔鹤渊所在的那一处营房,里外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门口还站了一个拧着眉的乔尚章,正唾沫横飞与连见山争执着什么。
她远远瞧着乔尚章的面色,心下也能猜个大概,郡主府那边,怕是没有查出什么实质性的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