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云替她挽了挽碎发,道:“等往后二公子好些了,我再带你去瞧他可好,咱们现在都在济川城里头,郡主府路很好认。”
白毓乖乖点头,跟着外头来引路的人,和裴思云一起上了郡主府派来的小马车。
车辕滚滚向郡主府而去,载着乔鹤渊的那辆从正门而入,她们这辆紧随其后,两辆马车跑出了些兵荒马乱的架势,等车在吾园门头一停稳当,里头看家的田方一脸茫然带着人出来,等看清了被糊了一脸假血的乔鹤渊被济川军的人看护着抬下来,当即就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二公子!我的二公子啊!您怎的弄成这样了!”
后头乔尚章黑着一张脸赶到吾园门口,厉声呵道:“人还没死呢!哭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要是耽搁了我拿你们是问!”
吾园这头似那惊雷劈过般乱起来,宁福堂那边的高氏,听到门头的小厮来报,玉琢水磨柄的扇子啪一声掉到桌案上,惊道:“你说什么??”
上次因着变卖家产一事闹了龃龉的半路夫妻,虽然经过乔鹤渊当初的事一搅和,稀里糊涂把清算一事暂且搁下了,但当中或多或少的嫌隙夹着,乔尚章再不似从前那般与她事事相商过问了。
此行乔尚章点人出城寻乔鹤渊一事只有现下管家的郑成知晓,高氏只当乔鹤渊是真的北上游玩而已,乍一听到这般噩耗,除了心下骇然担忧之外,还生出了些别的心思。
高氏眼波一转秀眉一蹙,当即携着海嬷嬷动身急匆匆往吾园去了,身后招呼来跟着的婆子小厮乌泱泱一大片,可谓是声势浩荡。
前段时日闹的那一出,让她在府中跌尽了面子。郡主府里里外外这么些下人,面上倒是还恭敬,私底下嚼的舌根子有多难听她不是不知道,明里暗里还有不少认准了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姨母。
她高曼琴是贪财了些不错,但是他乔鹤渊打小没了娘,她在他身上费的那些心思,可没有哪一点是掺了假的。上回什么□□泄露行踪的事情,乔鹤渊都信她是冤枉的,倒是府里某些人暗有微词。
乔景焕毕竟是要走读书考功名的清流路子的,高曼琴这个当娘的,一直念着能重振自己从前在郡主府当家的贤良名声,将来不至于拖了自己儿子的后腿。
今日撞上这个档口,有七分焦急与上心,那都要演出十分来,让这些嚼舌根子的好好出去宣扬宣扬。
高氏带着人,面目焦急地从吾园通往宁福堂的月亮门刚转过来,刚巧瞧见从车里被人抬下来的乔鹤渊。
她步子一顿,确实被乔鹤渊那一身形容狼狈给吓住了,这看起来可不是小伤啊!
高氏连什么哭腔做派都顾不上了,情真意切奔上前去,扯住乔尚章的官袍,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渊儿好好的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