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云心下忽然一紧,那咿咿呀呀的唱词似乎又在她耳边回荡。
“那谪仙一般容貌的二公子,到底是天妒之命,年纪轻轻未及弱冠就此消散了,如今谁人路过饮马坡,都惜得叹上三叹呀…”
她出神片刻,才被白毓轻轻拉扯着衣角带回了思绪,对面的小哥好心提醒她。
“姑娘,这路我是给您指了,可我也得警醒您一句,饮马坡旧路那都是十多年前打仗的时候踏出来的路子了,行军的将士都走得艰难,您可要想清楚了。”
想不想清楚得又如何,他们既打定了主意要回济川,眼下也没有别处可走了,即便是寄信往济川城来等人来接,他们也没有足够的盘缠在此处住到那个时候,等乔鹤渊醒了,他们终究还是要朝着济川城的方向去的。
如此一来,若走正路,保不齐会遇上那群可疑的设卡之人,还是早作打算稳妥一些。
裴思云颔首,道了一句多谢,便领着白毓端着菜食回屋去了。
翌日清晨,天色方才亮白,裴思云悄然起身,替身旁的白毓掖好被角,独自一人下去同葛掌柜告别。
商队修整一夜,白日的时辰便分外紧要,裴思云下楼的时候,葛爷正同李掌柜唏哩呼噜喝着稀粥,见她下来,商队里的小哥连忙招呼她。
“裴姑娘,咱们东西都收拾的差不离了,吃了饭咱们就要启程,可得把你妹子叫起来了。”
裴思云轻轻颔首示意过,便径直走到了葛爷身边,道:“葛掌柜,我有话同您说。”
“诶,稍等。”葛掌柜也利索,仰头喝干净粥底,起身引裴思云去了后院清净处。
葛爷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先发了问:“裴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
只要对方一开口,裴思云这话接起来就不算难了。
“葛爷,这剩下一路往济川城,我怕是不能与您同行了。”
葛爷的眉头紧皱,虽说他们这雇佣关系来得浅薄,可放着裴思云这样一个身手的同路人在身侧,他多少有些不愿她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