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与我欢好。”沈暮深波澜不惊地打断她的话。
顾朝朝顿了一下,隐约觉得他这句话暗含恨意,可转念一想,如今的他早该断情绝爱,怎会轻易被她勾起情绪。
……是错觉吧。她抿了抿唇,还是接着说:“事到如今,你已是大乘修为,不就证明我和你师父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吗?还请你看在往日的师徒情分上,放过我这次。”
说完,她见沈暮深不为所动,咬了咬牙走到他面前,蹲下后扶住他的膝盖,以绝对臣服的姿势仰头看他,“暮深,就当师尊求你,放过师尊吧,我真的不能死。”
她如果死了,这个任务就全完了。
沈暮深垂着眼眸定定看着她,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鬓角的汗意越来越重,才带了些悲悯地抬起手,抚过她的脸颊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
顾朝朝此刻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疼的,被碰触之后疼痛翻倍,尽管沈暮深动作不算重,她也疼得攥紧了衣裙。
“师尊若不想死,此刻不该求我放你离开,而是求我与你双修。”
“师尊,你灵毒入骨,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
“你求我,说一句并非对我半点情意都无,我便救你。”
他的声音无喜无悲,顾朝朝却犹如听到一声惊雷,极致的震惊之下,连疼痛感仿佛都随之减弱:“不会,怎么会……”
没了七情六欲的人,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像是在解答她的疑惑,沈暮深慢条斯理地开口:“师尊,我爱你,从来用的都是本能,而非七情六欲,即便我来日飞升,记忆废绝尘世忘却,爱意也绝不会减少半分。”
“师尊,徒儿这些年,很疼。”
像是春山尊者爱酒,即便修炼让他忘却了酒的名字与味道,他依然会在看到酒的瞬间,本能地觉得渴。顾朝朝就是他的酒,又或者是比酒更重要的存在。
顾朝朝怔怔看着他,许久眼圈都红了:“不可能,你别骗我,你修的是无情道,能为我难过一年已算极致,怎可能疼九年……绝对不可能……你若真爱我,为何这些年来得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