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尊是有意识的。”沈暮深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
顾朝朝艰难地深吸一口气,定定与他对视。
“我每个月都来。”他突然道。
顾朝朝一愣。
“每个月初一的灯会,都有我的一盏灯,如今已经过去九年,我挂过一百零八盏,而师尊也如我所愿,活过来了。”沈暮深静静和她对视,像在看她,又像在隔着她的眼睛,看那段漫长无望的时光。
“怎么会……”顾朝朝几乎脱力,心口的疼痛比身体更重。
沈暮深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仿佛沉静的深海,谁也不知底下有多少暗礁和巨浪。
顾朝朝张了张嘴,突然没了声音。此刻她体内的疼痛已经越来越重,蹲着的姿势也不知不觉变成了跪坐,一只手无意识地扶着他的膝盖,试图抓住些什么保持清醒。
沈暮深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痛苦煎熬,许久在她额头一点,为她灌入一点灵力。
疼痛倏然减轻许多,顾朝朝猛地松一口气。
“师尊你看,直到今日,我都舍不得你受苦,灵力无法压制太久”沈暮深平和地看着她,“所以,求我。”
顾朝朝怔怔看向他,半晌艰难道歉:“对不起……”
她这句道歉,是为这九年来他承受的痛苦说的,落在沈暮深耳朵里,便成了她拒绝这句的话。他周身的气压倏然一低,房中诸多灵器被威压之后猛然爆裂,只有顾朝朝安然无恙,似乎并未被影响。
“你没错,你已做到一个师尊能做的全部,”沈暮深手掌轻轻摩挲她的脸,“你只是不爱我。”
顾朝朝听出他语气不对,一抬头便看到他眉宇间萦绕的黑雾,她心下一惊立即大喝:“暮深!你冷静些!”
“师尊不过是不爱我,错的人是我,”沈暮深眼底隐隐有红光闪过,“我若不对师尊起不该有的心思,你也不必辛苦诈死,不必受灵毒之苦,都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