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方一桐正在梦乡,连着个把月的劳顿加上吹了一天的冷风,虽说刚才捂了一阵又喝了一碗姜汤,稍微松活了一点,却架不住身困体乏。

    人一累就容易做梦。

    南宫烁裹着一身风雪踹开方一桐房门的时候,方一桐正梦见从太液池边提起鱼竿……甩起来的鱼线拽着一尾观赏用的锦鲤在阳光下划出一条抛物线,熠熠发光。

    恰巧南宫烁坐在池边柳树荫里温书。锦鲤鱼尾上甩开去的水珠啪嗒一下落在了南宫烁白色的太学服上,瞬间洇出了一片腥味四散的水渍。

    那时候的南宫烁还是比较端庄的,只愕然地抬头看着方一桐。

    方一桐随手将鱼从鱼钩上拆下来,怼到了他面前,得意地同他挤了挤眼睛:“瞧,大不大?”

    “大不大?”一声比隆冬寒夜更冷的反问响在耳侧,方一桐陡然被惊起。从床上直愣愣地坐起来,看着眼前的脸一时反应不过来,伸手摸了一把:“这梦挺真实啊。”

    指尖触到南宫烁带着雪沫的脸,凉意瞬间激得脑袋一凛,终于清醒地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梦里了。

    这下,方一桐更迷惑了:南宫烁居然大半夜地破门而入闯进她的房间!

    南宫烁眼神含着霜雪,还在咂摸“大不大”,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加的难看了,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寡廉鲜耻。”

    方一桐:“……”我做梦钓个鱼,就算弄湿了你的衣服也不至于就寡廉鲜耻这么严重吧?

    南宫烁逼近几步,此时房中只有边角燃着一豆低矮的灯火,将南宫烁本来就高大的身影托得更加高大,威压着床榻。

    “瑞王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方一桐拽着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又觉得不是很妥,退到半路硬生生停住了。于是便呈现了双手后撑,身体后仰的姿态。

    南宫烁微微前倾,如同定格了一般固定姿势瞅着她。

    一时间,房间内诡异般安静,只有炭盆里银碳燃烧中轻微的爆裂声,和窗外落雪簌簌声。

    时间被拉成无限长……方一桐的脖子开始酸胀难耐,南宫烁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