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卿安哄睡之后,江远岫便用衣裳裹住她的头,将她抱起,慢慢往回走。
水流虽大,但他们并没有被冲走很远,若是前来寻找他们的人一时想岔往下游去寻,恐怕他们会要在这过夜。但江远岫等不得了,怀中的那个人儿已经冷到颤抖,甚至开始发烧了。
由于修建堤坝不需要大面积的清理砂石,这种偏僻到无人的地方,地上全是碎石枯枝,还一个不慎就会踩到流沙之中,拔不出腿来。
江远岫一个人走都有些艰难,更别说还抱着一个人了。雨水虽小,却一直未停,眼瞧着快天黑了,江远岫才带着顾卿安走出了小半的距离。
看着滚滚江水,江远岫叹了口气,走得这般颠簸,怀中的人竟也没有被惊醒。
正准备将顾卿安放下,休息一会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大批人马正朝这儿赶来。江远岫神情一紧,怕是敌人,打算带着顾卿安躲起来。就见有人打着火把朝这儿走来。
隐约能听见富埒气喘吁吁的声音:“将军,您确定是这儿吗?我们找了半天,莫说人影,就连脚步都没有发现。”
从坍塌的砂石中察觉到两人是落入了水中后,程罗便将赶来的护卫和江家军分开两拨,一拨往下游找,一拨往上游的浅滩去。而他则带着富埒陶白两人,往这种犄角旮旯来。
只是,他们都对这里的地形很不是熟悉,又因下雨,花了好大一阵功夫走到这里。
陶白不言不语,精神紧绷地四处探寻,刚越过一片高大的乱石,一眼就看石块旁一身狼狈的男子,顿时眼前一亮,高喊一声:“江公子!”喊完立即朝着他飞奔而去。
富埒听到陶白的声音,也是精神一震,立即跟了上来。反而是程罗落后一步,但确认江远岫怀中还抱着一个人时,这才在心中长松了一口气。
江远岫只是看着精神状态略差,怀中的人却被衣裳裹住,看不清情形。富埒陶白不敢乱碰,唯恐会碰到顾卿安的伤口,只能是焦急地问道:“我家小姐怎么了!”
“有些发烧,刚刚力竭睡过去了,并未受伤。”江远岫的力气也快要耗尽,想将顾卿安交给富埒陶白,又想到此处的路并不好走,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神色低沉的程罗,“劳烦将军搭把手。”
虽然心中对因为他导致顾卿安落水遇险的事情很是不满,但见浑身湿淋淋的,水珠还在沿着衣裳往下滴,面色略显苍白,夜风一吹身子微微发抖,抱着人走了这么久,怕也是穷途末路了。
阴郁的心情这才有些缓解。江家的人也就这点还算好,不会扔下旁人独自逃脱危险。
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搭在江远岫的肩上,这才伸手接过了顾卿安,掀开头上的衣裳,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这才用带来的新衣裳将她裹得严实,稳当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