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不知自己对她半点兴致也无?她难道不知他日思夜想的是如何顺理成章地除掉她?
她还弄这些做什么?显得自己温婉贤淑?还是显得自己蠢笨如猪?
太蠢了。
尉迟弘偏开头,眼尾窜上一抹淡红,至于是愧疚,是心疼,是喜欢,还是自惭形秽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尉迟弘除了晚间歇息稍有不顺,白日里倒看不出什么区别来,在众人眼里,太子失了个宠妾,就跟失了只猫儿狗儿一样寻常。
才没几日,整个东宫似乎都把初一忘记了。
直到有一日天刚蒙蒙亮,蒹葭步履匆匆有失从容地求见,尉迟弘似才记起还有初一这个人。
尉迟弘托着茶盏看了眼发髻凌乱、脂粉未着的蒹葭,淡淡道:“出了什么事?”
“初一要死了。”
尉迟弘捧着白瓷杯的手一顿,接着依旧毫无情绪地道:“知道了,厚葬吧。”
蒹葭的眉眼自交叠的手上抬起来,直视尉迟弘,“太医说初一还有救,只是需要……”
尉迟弘随意接道:“需什么你自取即可,不必告知于我。”
这回答多情又无情,蒹葭叹了口气,又扣了一首,“太医说初一气血亏空,内耗过犹,是气虚血沉之兆,唯有北狄皇室秘宝长春丹方能扭转乾坤。”
太子舅父李清任北庭节度使,前年恰带回两颗,太子服了一颗,东宫还剩一颗。
“保命益寿的奇货,孤凭什么给她,给孤一个理由。”
蒹葭摸了摸腕子上的银镯,抿唇道:“殿下,蒹葭当领事宫女的第一天,你教蒹葭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希望下面的人都循规蹈矩、忠诚干净。